優客工場一家一家新社區開業,馬拉松一場一場完賽。微博上,毛大慶的2019年可謂陽光明媚。
但實際上,這一年聯合辦公就像坐過山車,低點起步,高空驟降,接著在大霧里顛簸滑行。
氪空間,香港棄租、內地關店,新融資水花不大;毛大慶曾視若前輩的WeWork原已進入上市倒計時,可六周后,就估值腰斬,瀕臨資金鏈斷裂;方糖小鎮與優客工場“和平分手”,北京首店因“欠租”搬出國貿CBD。
它們都曾因為資本成為共享經濟的明星項目,現在卻隨資本退場而黯然。
風大浪大,似乎絲毫未驚擾到優客工場。開店、融資,照常進行。同樣雷打不動的,還有毛大慶的“百馬計劃”。當同行伙伴滿世界找錢,慶慶哥滿世界沖刺馬拉松終點線。
“創業就像跑馬拉松,只是創業更熬人?!边@句話毛大慶常掛嘴邊。待他跑到第107個馬拉松時,“熬”了四年的優客工場,穿越風浪來到了IPO門口。
11月底,優客工場提交招股書,據傳將于年底之前完成上市。稍頓片刻,延期消息傳來。行業烏云壓頂,冒尖者的一舉一動,都會倍數放大。
“我不予置評?!泵髴c的回應,干凈利落。
有人說,優客工場是聯合辦公新物種;也有人說它是短時間做大估值的佼佼者。但大環境的蕭殺,讓其承受的質疑多過點贊。
“優客工場,會成為下一個WeWork嗎?”“WeWork沒講好的故事,毛大慶又該如何讓資本市場買單?”……“幸存者”毛大慶,能否繼續幸運?
“如履薄冰,如臨深淵?!泵髴c這樣說。
來源 | 毛大慶微博
1 98場馬拉松,4135.11公里
今年3月16日,以色列耶路撒冷,毛大慶跑完人生第98場馬拉松。98場,累計4135.11公里。
五年前,毛大慶43歲,在捷克布拉格跑了人生第一場馬拉松。此前,他被診斷為中度抑郁癥。
跑步,讓毛大慶的抑郁癥漸漸自愈。跑到第10場,他立了個Flag,要跑滿100場馬拉松。
2015年,毛大慶舍棄千萬年薪,揮別萬科,創立優客工場。他從做房子生意,跳到做桌子生意?!爸袊畲蟮穆摵限k公社區運營商”,這是優客工場的目標。
陽光100老板易小迪,是毛大慶“絕對的朋友、哥們兒”。很快,優客工場首個項目“陽光100·優客工場”正式現身北京光華路2號,離萬科大都會不到2公里。
“今天大家終于見到‘優客工場’是什么東西了,以前我總對大家說‘就當我們是孵化器吧’,因為沒見到真東西,我也說不清‘優客工場’到底是做什么的;現在我可以告訴大家,我們是共享經濟背景下的聯合辦公平臺?!?/p>
彼時,聯合辦公賽道正是最擁擠的時候,300多家平臺先后入局,都想要活下去。毛大慶“桌子很忙”,忙著開業忙著融資,拿下2億A輪融資后,優客工場估值升至20億元。
2016年,優客工場爆發增長,一舉拿下51個項目?!斑@一數量甚至比大部分聯合辦公空間的總數都要多”。同年,優客工場開啟了管理輸出和出海模式。
“大年”,是優客工場2017年的概括。這年前9個月,優客工場就完成3輪融資,共計18億元,還購下了洪泰創新空間、戰投華南共享辦公品牌Wedo,與方糖小鎮合體,估值一度達70億。
這只意氣風發的聯合辦公“獨角獸”,邁入2018年行業寒冬,可步伐未亂。優客工場靠逆勢大舉并購,持續體量膨脹,估值上揚,活成了冬天里的一把火。
到去年底,客優工場已在全國44個城市擁有了211個社區,會員企業超過1.5萬家,入駐企業的員工總數超過10萬人。但毛大慶已不滿足于“桌子生意”,更看重桌子背后的價值鏈路,轉向經營人的生意。
優客工場的得意,未能抵擋行業寒潮涌向2019年。到毛大慶現身耶路撒冷馬拉松賽場時,聯合辦公動蕩一如去年底。
氪空間陷入關店、高層換血風波,元氣大傷。WeWork則遭到頭號金主軟銀大減持——從原來的160億美元縮至20億美元。無界空間則被業主斷電、被租戶維權退押金。而聯合辦公里的一眾“地產大軍”,大部分都安靜下來了。ibase母公司金地集團將砍掉聯合辦公這塊燒錢的業務,間接宣布“死亡”。
在跑馬的快意人生之外,毛大慶也曾路過“死亡”——眼看著跑友在不遠處重重倒下。
那刻,毛大慶就明白了,人生要勇于脫離舒適區,但更要知道安全邊界在哪。聯合辦公行業動蕩,他用馬拉松作為優客工場前進的節拍器。
融資繼續進行。4月4日,龍熙地產第三次投資優客工場,追加逾2億元。馬拉松,亦不止步。4月15日,毛大慶在美國波士頓,跑完第99場馬拉松。
百馬目標,近在咫尺。此刻,國內聯合辦公行業情緒幾近冰點。無人知曉,WeWork正憋著大招。4月底,其首次確認已于2018年底向SEC提交了IPO申請。
“觸底反彈”的信號燈似已打開,可焦慮還在蔓延,毛大慶則思索著關于優客工場的以后。
來源 | 毛大慶微博
2 越過百馬,優客工場忙換道
毛大慶的第100場馬拉松,回到6年前的原點——捷克布拉格。
5月12日,古城陽光滿溢,老樹鮮綠。越過終點線后,毛大慶面對攝影師的鏡頭,咧嘴大笑。左手的獎牌高過肩頭,右手亮出大拇指,運動衣編號5731。
跑完百馬,毛大慶又定了個“100場陪跑”計劃,優客工場則進入新一輪“加速度”:成都、廣州、常州、新加坡、寧波、北京、青島、南京8座城市8家新社區次第鋪開,新開面積達3萬多平方米。
來源 | 毛大慶微博
常規路數外,毛大慶重點推進輕資產管理輸出和定制化辦公。
前者旨在為入駐企業提供裝修、招商的協助,包括法律幫助、IT服務等協助企業運營的服務;后者則是根據入駐企業的需求,進行全方位的辦公空間定制和運營管理。
接下來,優客工場相繼與福晟集團、五礦地產、大華銀行(中國)等,就多個項目達成資產托管、中小企業服務等戰略合作。
輕資產“小步快跑”,背后的支撐邏輯是資產運營。為解釋清楚,毛大慶還親自在白板上畫閉環圖:
物業資產要通過運營,提升坪效,把裸資產變成成熟的資產后,可以跟基金合作發行REITs, 符合回報率退出,而后再獲取資金買合適的資產。
他考慮的是,要在一個樓里,裝什么東西,去提升它的坪效,讓資產增值。
跑通輕資產的路子,是優客工場造“全鏈條生態體系”不可或缺一環。7月,優客工場副總裁雷雪山對外透露,目前優客工場大概簽約1100多家服務商,有效使用差不多占到30%至40%。
這月中旬,有媒體采訪毛大慶,“如果優客工場是事業上的馬拉松,現在跑到哪里了?”
“不到半馬,或者是剛剛過半馬”,毛大慶的回答略顯低調,畢竟月初剛被爆出“優客工場將于年底登錄納斯達克”。
不同于毛大慶的謹慎,局勢日漸明朗的氪空間張揚不少。在新一輪10億融資發布會上,創始人劉成城反復提及WeWork,確信“(聯合辦公)確實是可以賺錢的”。
上市,是“賺錢”的另一種表達。WeWork于8月14日正式披露招股書,計劃融資70億美元。緊接著9月,擁有170多家門店的創富港,低調籌備赴港IPO。
而優客工場的IPO夢,還沒有清晰的輪廓。毛大慶微博狀態是“天天挑燈夜戰”,插著空兒跑馬拉松。8月18日,包頭,他第105次越過全馬終點線。
“天天挑燈夜戰”
來源 | 毛大慶微博
3 WeWork下神壇,毛大慶接棒?
進入9月,聯合辦公又轉向。
一腳邁入IPO門檻的WeWork,估值暴降。470億美元,不到200億美元,不到100億美元……來自資本市場質疑聲,一浪高過一浪。
把它捧上神壇的資本扛不住了,紛紛撤場。10月2日,WeWork正式撤銷IPO計劃。毛大慶沒有置評。
半月后,他發了一條微博:在這個著名的沉思窗口。PO了一張自己在窗口前的西裝背影,定位顯示“美國聯合國大樓”。
來源 | 毛大慶微博
原以為就此沉寂的WeWork,在10月22日更新了劇情?!百€徒”孫正義上場,軟銀承諾向WeWork提供95億美元融資,以換取該公司約80%的股份。
同時,創始人亞當辭任CEO,退居董事會觀察員。軟銀高管馬塞洛·克勞雷接任WeWork CEO一職。
第二天,毛大慶更新了微博:The darkest hour is nearest the dawn(至暗時刻,即是黎明)。定位顯示,新加坡Shinji by Kanesaka 餐廳。
直到現在,WeWork也沒能徹底走出黎明前的昏暗,全球裁員、砍掉WeGrow等非核心業務、棄租香港物業、高層人事變動。而氪空間則關閉銅鑼灣店,撤出香港;原計劃秘密沖刺香港IPO的創富港,隱匿在聚光燈之外。
11月中旬,市場再傳優客工場“密交”IPO招股書,不到半月,面紗揭開。
對于資本,毛大慶一直都有清醒認知,“融資目的是為了更大地發展,但如果是為了續命,就非常危險。證明企業自我造血能力不足,越融資越對錢有依賴感,就跟吸白粉一樣?!?/p>
但過去四年,優客工場的大舉并購,快速鋪開孵化、輕資產等業務,得益于毛大慶多年房地產經驗和個人魅力的加持,更少不了資本的催化。
它就像著個“資本收割機”,先后獲得超過10輪融資。資方包括紅杉資本、歌斐資產等頭部機構或有地產背景的銀泰置地、俊發地產等投資機構。其中單筆融資超10億元的有兩次。
錢,是個微妙的東西。無論是跑步還是創業,總有人從錢出發,質疑他。
有人說,像毛大慶這樣的馬拉松跑者,就是有錢有閑。毛大慶不太在意,畢竟在賽道上,意志力、體能、系統訓練都比錢有效。
也有人羨慕他,有前凱德、萬科明星高管身份,優客工場一路走來,“不怎么愁錢和資源”。他只回了一句,“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”。
但無論他怎么云淡風輕,圍繞著優客工場的質疑,從未停止過。毛大慶幾乎從不公開談及優客工場究竟怎么難,但卻樂于在各種場合拋出焦慮金句。
“創業這條路上,哪有一個時刻是輕松的呢?如履薄冰,如臨深淵,只有這樣,才能把一家企業的責任堅持下去,把一家企業的業務與增長持續下去。和人一樣,一放松,整個身體,就垮了?!?/p>
“創業公司想要活下去沒有別的道理,就是敢于把自己干掉,三年干掉一次我都覺得太慢,現在我跟我們團隊說一年把自己干死一回可能才有生的希望?!?/p>
……
來源 | 毛大慶微博
現在,優客工場真的已經走到了IPO門口。招股書顯示,優客工場有超過50%的營收來源于輕資產管理,而不是單靠工位出租。然而,更大的事實是,優客工場也和WeWork類似——虧損連年擴大。
2017年至2019年Q3,優客工場分別虧損3.73億、4.45億、2.71億、5.73億元。
持續虧損背后,隱藏著優客工場多少個至暗時刻,只有毛大慶自己知道。他是聯合辦公這個動蕩年代的“幸存者”,可資本卻不迷信運氣常有,它們期待著優客工場“自我造血”的表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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